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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各怀鬼胎（第1页）

晨光熹微，无极殿内却气氛凝重，吞天魔宗众人齐聚一堂。距上次集会时日尚短，可宗门人员竟又有折损。前些时日黑魔宗二人的搅闹，更是让众人如坠冰窖，面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。就连平日里嚣张跋扈、不可一世的张恒，此刻也像是霜打的茄子，神情落寞，双唇紧闭，一语不发。

李北云缓缓起身，轻咳两声，这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却犹如惊雷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他微微仰头，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，随后开口，声音低沉而缓慢：“诸位，百年一轮回的断魂山进贡之期，已然近在咫尺。往昔数年，大家四处奔波游历，虽有弟子不幸折戟沉沙，魂断他乡，但为了我宗的存续与未来，我实乃逼不得已，做出诸多艰难抉择，还望各位能体谅我这宗主的难处啊。”言罢，他微微低头，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悲戚之色，只是这悲戚究竟几分真心，几分假意，无人能辨。

众人心中皆如明镜一般，知晓当下宗门处境艰难，如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。对于李北云的做法，纵有不满，却也深知无可指责之处。念及宗门如今江河日下的凄惨状况，众人皆面露哀愁，满心苦涩，只是沉默不语，整个大殿沉浸在一片压抑的死寂之中。

李北云顿了顿，见无人回应，像是早就料到这般局面，只是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。他再次开口，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：“如今正值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，若我们再不携手同心，共克时艰，我宗怕是将在这修仙界的狂风暴雨中彻底湮灭。望大家摒弃前嫌，齐心协力，助本宗闯过这道难关。”说罢，他的目光直直地投向长老张恒，眼神中隐隐含着几分期待。然而张恒仿若未觉，依旧低头不语，让人难以捉摸他究竟是真的未曾瞧见，还是故意装作不知，以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态度。

李北云见状，又将目光缓缓移向李正飞、王全德、马疯三位长老。这三位长老自是心领神会，知晓他心中所想，可却无人愿意率先出声附和。一时间，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尴尬，仿若有一层无形的寒霜笼罩。

李北云脸上微微一红，略显尴尬之色。他轻咳一声，打破这难堪的沉默：“我亦深知诸位皆有自己的难处，可此事十万火急，迫在眉睫。若不妥善解决，我们连这赖以栖身的山门都将朝不保夕。即便我们手握青煞诀这等修炼秘籍，若无安稳之地，也不过是废纸一张。望长老们看在宗门传承的份上，拿出些诚意来。我身为宗主，更是责无旁贷，愿率先垂范。”

言罢，只见他长袖一挥，数十块极品晶石、百块上品晶石，以及各类珍稀的修真药物和器材，便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了他面前的石地上。这些宝物散发着柔和而诱人的光芒，瞬间照亮了周围的空间。一直沉默不语、仿若置身事外的四位长老，此刻也不禁动容，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与贪婪，这才正眼打量起李北云的举动。

“呵，”张恒率先发出一声轻笑，打破了短暂的宁静，“想不到宗主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，竟还私藏了这般家底。既然宗主如此慷慨大方，我等若再无动于衷，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。”说罢，他大步迈出，身姿依旧带着几分往日的傲慢。其他几位长老见状，也纷纷跟上，只是神色各异，或无奈，或不甘，或深思。

待四老退下，陆云抬眼瞧去，只见地上新增的物品与李北云所拿相比，实在是相形见绌，寒碜得很。陆云心中暗忖，不禁微微摇头，暗自懊悔当初怎没从姬紫月那儿多谋取些好处。自家宗门每百年都要向罗刹魔宗进贡，那罗刹魔宗必定富得流油，自己却错失良机。

几位长老之后，便是二代弟子依次上前献礼。他们所奉献之物更是少得可怜，有人甚至只哆哆嗦嗦地拿出一块中品晶石，仿若那是自己的身家性命一般不舍。而人群中，陈山的表现却格外引人注目。他昂首阔步走上前，神色镇定自若，抬手间，十块上品晶石和一块极品晶石便整齐地排列在了桌上。其出手之阔绰，瞬间让众人侧目，惊叹之声此起彼伏。宗主李北云和马疯似乎对此早有预料，两人对视一眼，微微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。陆云站在一旁，心中跟明镜似的，知道陈山肯定事先与二人有过默契。至于陈山这些晶石的来历，陆云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，只是此刻不便点破。

回到陆云身旁，陈山微微侧身，凑近陆云耳边轻声说道：“待会你上去也意思一下，但切不可太过张扬，否则怕是会横生枝节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陆云闻言，微微皱眉，思索片刻后，轻声问道：“那依师傅之见，奉上多少合适？”

“我的三分之一即可。”陈山神色平静，轻声吩咐道。

陆云轻轻点头，不再言语，心中却在暗自盘算。

李北云见二代弟子都已有所表示，又微微叹了口气，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：“本宗也知晓三代弟子手头较为拮据，若手中有物品，便奉上些许，权当是为宗门尽一份心力，本宗不会过多强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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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落，便见张力上台，满脸不舍地放下两块中品晶石，随后便匆匆下台。片刻后，大殿内再无一人上前。陆云见状，稳步走上前去，神色平静地随手掏出五块中品晶石，放在桌上。犹豫了一下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，又拿出两块上品晶石，置于晶石堆上。

陆云还未回到座位，便听厅内众人议论纷纷，仿若炸开了锅。大多是在揣测师徒二人是否是走了什么大运，发了横财，为何出手如此阔绰。也有人在一旁冷嘲热讽，说他们太过愚蠢，不懂藏拙。陆云对这些议论仿若未闻，只是心中暗自觉得这些人鼠目寸光，实在可悲。

走到马疯身旁时，陆云抬眼望去，只见他眼中神色复杂难辨，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，又仿若潜藏着深深的怨恨，让人捉摸不透。

又过了片刻，见再无一人上前捐献，李北云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一抹喜色，仿若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：“我就知道，大家皆是心系宗门之人，不会对本宗的难关视而不见。虽说目前所筹之物尚有些许欠缺，但本宗定会想尽办法补上。哪怕是将我手中这把跟随多年的飞剑奉上，也要在断魂山为本宗争得一席之地！”

李北云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，言辞恳切，仿若真的有为宗门鞠躬尽瘁、死而后已的决心。然而众人却暗自腹诽，心中大骂他虚伪无耻。若真如他所言那般大义凛然，又何必此前对众人的财物念念不忘，如今众人都已倾尽所有，他却又在上面这般惺惺作态，实在难以让人感动，只觉虚伪至极。

见众人毫无反应，李北云似乎也觉得无趣，顿了顿又道：“大家都清楚，每百年进贡之后，都会举行那魂炼之会。我宗已连续几届弃权，如今又到了抉择之时，不知此次该如何应对？是依旧如从前一般弃权，还是鼓足勇气，另寻出路，放手一搏？”

此时，陈山微微抬头，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陆云，陆云心中一动，立刻心领神会，知晓他已将此事暗中办妥，心中对他又多了几分赏识与好感。

就在这时，长老马疯上前一步，神色庄重严肃：“宗主，此事万万不可再弃权。老夫以为，本宗如今虽在断魂山实力垫底，看似毫无翻身之日，但实则暗藏生机。若每次活动我宗都畏缩不前，不参与其中，只会越发被人轻视鄙夷。长此以往，我宗的威慑力将荡然无存，迟早会被其他宗派彻底遗忘在这修仙界的角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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